終於也許平穩的打著字,因為許多情緒必須沈澱,因為在那夜晚,在拋去矜持、絕不顧忌的放肆聽任嘶吼、吶喊、尖聲高叫、奮力鼓掌,不顧聲音沙啞、手掌通紅,用盡心竭力去歡喜、去感傷、去沈浸在猶如吸食迷幻藥的迷離幻景中,毫無抽身的概略、也絕不祈望抽身,隻願意時光停止、停頓在Deperado一曲歇後,沒有人離開,沒.有.人!
回到開場前,坐在身邊的年輕人和著歌聲打著拍子輕聲跟唱,遽然傾過身來問:「你們是Eagles的fans嗎?」我猶豫了片晌,而後點頭,他顯得相當滿意,繼續告訴我他是清大的學生,和朋侪一同玩團,喜歡老樂團的歌曲更勝於最新風靡音樂,等等。但我該如何告訴他,我畢生是如何抵禦、不甯願成為某個人或某個團體的fan,以及又是如何在下一個片晌,心甘情願的點頭承認?
回憶起來,Eagles對我來說並不是個性鮮白的團體,很大的一個起因是,我對鄉村搖滾風實在不是很喜愛,調性曲風太不同、太朗朗上口、太繁雜聞歌起舞、太多的情歌、太甜、太膩、太……..「靡靡之音」?!雖然合聲優美、曲調一聽難忘,但在同時期而言,Pink Floyd、Queen的變化更大、視野更寬廣,給我的衝擊和震蕩也更大。但或許因為美國樂團較繁雜接觸,收音機播放的頻率較高(我的青澀歲月耳邊總擺放個收音機),所以聽得極多,幾乎Eagles齊集從前所有的歌都聽遍,即便英文程度不佳、徹底不曉得意義,副歌也能跟著大聲跟唱,套句不明其意的老話:簡直是聽到耳朵出油了!這樣輕鬆、老嫗能解的的歌曲,雖難以忘懷,卻也不會花太多心思去追憶尋思,仿佛就和當代的風靡歌曲淹沒在時間的激流裡。
1980年樂團齊集各自單飛,此外三位團員的動向未曾引起我的把穩,倒是留美期間,DonHenley的MV"The Boys of Summer"在電視上不斷播出,利弊回首回頭回憶、Don Henley的帥氣臉龐佔據螢幕處所,兩側風光向後磨滅:"don'tlook back, you can never look back",如今依舊鮮白的活在我腦海裡。再一跳跳到90年代中期,年齒徒長的我難免開始look back懷舊,追憶年輕歲月裡的曾經和歸屬,而Eagles居然在拆夥14年後合體告捷!還沒有youtube的年代,網路仍提供得多珍稀畫面,在一幕幕Live演唱會中,傳頌20多年的Hotel California以Un-plugged的木吉他版本重新詮釋,大異於電吉他版本的喧囂,而是以一股清流般的靈動觸手撥動著心弦,並隨著全場的尖叫歡呼共振共鳴,一步步逐漸高漲的情緒在"On a dark desert highway, cool wind in my hair..."的沙啞歌聲中瞬間爆發,這樣的轉折,誰說不是奇蹟?
而奇蹟真的發生了。演唱會稍稍遲了15分鐘,老鷹們以美滿的合聲自Seven Bridges Road開始,絕不囉嗦的到來第四曲,以一段小喇叭導引 – 對!我徹底沒忖測 – 布景螢幕打出了昏黃天氣下的棕櫚和旅店(我還是不曉得他們要演唱什麼,我根蒂根柢就不值得自稱為fan啊!),而後,理解到不能理解的前奏出現,我還能做什麼?還能安坐在椅子上安靜的聆聽嗎?又有誰能夠?我簡直快瘋了,雙手擊打著節拍搖頭晃腦,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我都會唱,跟著Don Henley大聲唱,高音唱不上來沒關係,我嘶吼,讓聲帶連合,因為心底沸騰到将近爆炸,混身三萬六千個毛細孔翻騰齊開,淚水無知無覺的掛在臉頰……......
I've been there, seen them, heard them and sung with them! 人生至此,夫復何求?!
老應振翅高飛,永不墜落!(照片取自聯合新聞網:http://udn.com/NEWS/ENTERTAINMENT/ENT6/6178408.shtml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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